拙火瑜伽          〈引用自雪娥部落格http://tw.myblog.yahoo.com/jw!Ai.dcc6BHwTv2us6mnj8NNy1vXlLgw--/article?mid=187#yarttrk

2012/12/14 21:21

1 今日身心轉化的意義

2 拙火經驗和科學的客觀性

3 拙火經驗——傳統的模式

4 生理性拙火

5 不同文化裡的拙火經驗

6 案例

7 自我報告

8 徵兆及症狀的概述

9拙火迴圈:診斷與治療

10 拙火與心靈生活

附錄一 身體微動:神經系統演化的重要現象

附錄二 印度「沈醉於神」的諸聖賢

附錄三 人類的敏感度

附錄四 給醫師與精神病學家的備忘錄

附錄五 歡迎你加入拙火研究行列

作者簡介

李•珊那拉,醫學博士,是一位心理治療家兼眼科醫師。在耶魯學醫後,便任職于加州大學及其它學術機構。六十歲時,他開始跑步,嘗試節食及斷食,並發現身與心的關連。

1974年,他參與創立位於三藩市的拙火臨床中心,幫助許多經歷拙火覺醒的「患者」成功地處理此種經驗。

珊那拉博士曾從事尋鬼活動,走訪通靈治療師、靈媒、嘗試隔離倉(isolation tanks)、LSD、梅斯卡林(mescaline),及其它迷幻藥,並且從事各種心靈訓練。

現年七十多歲的珊那拉仍騎車及跑步不輟,而且授課、帶研討班,擁有眾多各式各樣的朋友、求教者,對生命中的許多神秘現象的好奇始終如一。

封面

無論從靈學或科學的觀點來看,

這本書都是美妙地深具遠見,敏銳而且明智。

「尊重機構」理事基斯•畢瑞博士

多年來,

我在課堂及研討會上提及並推薦這塊小小瑰寶的次數,

超過其它任何書籍,

這是一部極具開創價值的作品。

《心靈危急狀況之概念》作者格洛夫博士



這本書對瞭解人類疾病與治療提供了更大的視野。

《聯合家庭治療》作者維吉妮亞•沙提爾博士

封底

在我們每個人體內,都存在著無限的力量,也就是所謂的「拙火」。

這無限的力量以一種潛伏的方式存在著,如果一個人成功地喚醒了它,他心靈的進化無疑的就等於打了包票。

拙火的展現,產生了很多世代中的偉大神秘家和天才;然而它卻不只是少數人可獨享的天賦,而是每個人都存在著的潛能,只是我們該如何來喚醒我們的「拙火」而已。

作者在本書中提出了一系列的案例,一些是源自對多樣文化和靈性傳統的縱覽,另一些則取材自作者身為精神科醫生所攫得的臨床經驗。

兩種「樣本」都可提供我們足夠的資料,讓我們對這種看似神秘的身心轉化,有完整的印象,幫我們厘清一般人的錯誤概念,並對人生的潛能有更深的了悟。



前言

組織撕裂、血管爆破、血濺出來、體液喪失,及心跳加速、血壓急速升高。還有呻吟、哭嚎和尖叫的聲音。這是嚴重的外傷嗎?不,這只是再平常不過的嬰兒誕生的景象。這聽起來會像是病理的描述,那是因為症狀沒有和結果——新生命的誕生——一併陳述之故。

在暗室中有人獨坐著。他全身肌肉痙攣,無法描述的感受和尖銳的疼痛從腳底向上沖,經過背和頸部。他的頭顱好像快爆裂了。他聽到頭裡有咆哮和高亢的口哨聲。他的手發燙。他覺得身體內部被撕裂。然後他突然大笑,由於經歷極大的喜悅而有些虛脫。這是一幕瘋狂的場景嗎?不,這是和生理上的出生一樣自然的「再生」(rebirth)過程,這是身心的轉化。這好像是疾病的徵兆,但事實上卻是:一位心靈轉化過的人類。

這過程若在不受阻撓的情況下自行完成,可以使深層的心理平衡、內在力量和情緒成熟廣達到極致。在早期階段,卻保有子宮外人類生命開始時就有的暴力、無助和不穩定。

這個過程幾千年來就不斷地被間接提及過,但通常是以含糊的詞語述說。最早提到的是印度最古老的《吠陀經》(Vedas)這古老的知識形成了後來秘密教義的基礎,像《奧義書》(Upanishads)、《阿含經》(Agamas)、《密續》(Tantras)及《本集》(Samhitas),尤其是哈達瑜伽(Hatja Yoga)的許多經典中都有詳細的闡述。

但這「再生」過程的知識絕不是印度所獨有的。在藏傳佛教、中國道教、某些美國印地安土著的靈性活動,甚至是我們將會讀到的非洲布希曼 (Bushmen)的秘密教義中,它都是不可或缺的要素。根據E.A.S.巴特渥斯(Butterworth)所見,轉化過程的知識的確存在古代蘇美人的文明中。(譯注:蘇美文化距今五千多年,現址是伊拉克波斯灣一帶。)但我們不必假定它就是從那兒流傳出來的。而是如琴恩•蓋保瑟(Jean Gebser)、伊裡克•紐曼(Erich Neumann)、肯•威爾柏(Kenneth Wilber)和其它人所指示的,早期人類較易有心靈體驗,正如許多非西方民族一樣。

然而,這過程在印度文化中被研究得最徹底,概念架構得最精密。在印度文化中,它被視為是「拙火的蘇醒」(awakening of the kundalini)。 「拙火」(kundalini)這梵文字的字義是「蜷臥的她」(She who is coiled),這是蛇的意象。我會在後面對這秘密概念和現象的意義做較詳細的解釋。而這兒,只要點出它常被指涉的意義「蛇能」——(serpent power ), 一種被視為心理靈性能量的型式——就足夠了。它是「意識的能量」(energy of consciousness)。

只要是文字所能傳達的,這本書就會盡可能的闡明其意義。雖然那些熟知拙火過程的前輩們強調,唯有透過第一手經驗,才能如實的瞭解拙火。

在過去,只有古文化、密教傳統,和少數與世隔絕的個人瞭解身心轉化的過程;而有關此過程的紀錄,又一直是採用十分個人化的語彙,經常充滿含糊的神秘主義和奇怪的神話。因此,西方研究人類心靈的學生,並不看重這些紀錄,而阻礙了把不同傳統中現有的資料做一系統的比較。但是,只有經過這樣的比較,才能凸顯出拙火是最值得科學家關切的重要現象。所以呢,接觸到這現象的少數專業人士,才會抱持著懷疑和猜測的態度。

1970年代,產生了兩種重要的發展,使得情勢改觀,足以向當時盛行的專業心態挑戰。第一項發展,是在我們的文化中經歷了密集的身心靈經驗的人數顯著的增加。第二是西方科學家對於意識的數十年禁忌解除了,意識被重新視為是可作為研究的素材,這促成了對這些過程的客觀層面的研究。而在過去,這些過程是只以秘密或象徵性的詞彙描述而躲過了西方科學的探究。今天不只在客觀情況下採用相同標準是可能的,借著運用統一的標準,來比較不同傳統中生理心靈的經驗,也是可行的。

差異性相當大的各傳統中,對轉化的描述卻有驚人的一致性。這也是果畢•克裡希那(Gopi Krishna)的觀點,他的著作使得拙火過程在西方變得更為人所知。他認為從基督教神秘主義者、蘇菲行者和瑜伽士的經驗紀錄,可看出身心轉化的根本特性是相同的。在研究不同傳統的詳細紀錄中,發現了症狀模式與經驗現象和本書中所呈現的臨床案例是一樣的。

我認為這些共同之處有生理性成分,而且單一生理機制的活動,是我們所經歷拙火各式各樣現象的根源。假如以上兩個假設都成立,那麼身心轉化的觀念就不能以一團混亂的原始迷信、宗教教條和大謠言視之。相反地,我們必須嚴肅地重新審視科學家所試圖去揭穿的這個所謂無意義、無價值的幻想。事實上,我們必須開始一種新型態的「神話解構」,解構科學物質主義這個迷思。

我覺得我們必須先相信拙火現象是真實和重要的,才可以提出以下的問題:要用什麼方法才能充分瞭解這個現象?它的基本特性是什麼?它如何開展?什麼是它的最佳形式?它真的如一般所宣稱能導致心靈異能的產生嗎?這轉化過程和正常,以及瘋狂又有何不同呢?它只是一種意識的轉變,還是另有文章?

我從最後一個問題思索起。既然拙火可以維持數月到數年,那麼這樣的過程很清楚地,就不只是意識狀態的改變。因為它存在的期間,個人進出不同的意識狀態——從醒著到睡眠和作夢,以及在任何狀態中達到高度清醒。這整個過程事實上已在「正常」和「瘋狂」的範疇之外。經歷這驚人身心轉化的人,會有絕非平常的經驗,但也不致失控到瘋狂的地步。

拙火過程並不必然和心靈現象產生關連性。有些通靈者就沒有經歷過這種轉化,而有些拙火已經發動的人,卻沒展現其特殊的心靈能力。也就是說,拙火過程可能——而且經常——促成許多特別的能力,但兩者並沒有絕對的關連性。1962年,斯瓦密也支持以上的論述。他指出,一位能控制自己心跳活動的瑜伽大師的拙火也可能尚未醒覺,而一位拙火瑜伽行者,則可能是缺乏這類能力的。

最後,這轉化過程有何意涵?我們如何瞭解它那令人好奇的模式和現象?經歷這種身心轉化過程的人,會很自然地附會以上種種含意。這些可預料的,都是十分個人和主觀的。在這本書裡,我的目標卻是要以可觀察的論述來描述拙火過程。

本書中,我提出一系列的案例,一些是源自對多樣文化和靈性傳統的縱覽,另一些則取材自我身為精神醫生所獲得的臨床經驗。兩種「樣本」都可提供我們足夠的資料,讓我們對身心轉化有完整的印象。

通常病人提出他自己的案例時,都以為多少會被接受,即使結論部分可能受到質疑。1967年,我正準備出版這本書時,當時醫學界的輿論氣氛卻使我有些畏懼於公開我的發現。可是雖然主導的科學典範仍無法接納拙火過程所觸及到的真相和靈性的概念,但過去二十年來,已經有許多鼓舞人心的發展。這使我們採取較寬廣的視野來看待人類,假如沒考慮到靈魂的歸宿,至少也考慮到了心靈能力。我特別要提及下面這些人的作品:肯奈特•帕勒提亞(Kenneth Pelletier)、拉利•杜希(Larry Dossey),和蓋畢安•廣森(Gabriel Cousens)。因此,我就一點也不遲疑地出版了這本書。

這本書所提出的模式,主要是由班托夫(ltzhak Bentov)所制定的,當然仍有待批評和改進。可是這些年來,我並沒發現更具說服力的模式,但這也並不表示就不可能制定一個更新、更好的模式了。科學界被拙火過程所激發出的興趣,很遺憾地,並沒促成對這重要現象作持續和認真的研究。1981年班托夫和1986年果畢•克裡希那的相繼去世,拙火研究就失去它最熱切的宣導者了。這剛萌芽的研究領域會如何發展,仍有待觀察。

這本書為兩個互相連結的主題辯護。第一,通常被視為「拙火的蘇醒」的身心轉化確實是真有其事。第二,這過程是演化機制的一部分,而非是病理發展。我堅信拙火過程是人類心理靈性的擴展方式之一。再也沒有比果畢•克裡希那著作中,更大力鼓吹拙火過程的演化潛力。根據他自己拙火蘇醒的第一手經驗,他作了以下陳述:

「一個新的中心——目前正蟄伏在普遍男女的身內——必須被發動,而更強大的心靈能量之流,必須從脊椎尾部上升到頭部,才能促使人類意識超越一般的限制。這是人目前內在演化衝動的最後階段。人的腦脊髓系統必須經歷革命性的改變,使意識超越最高智力所能達到的極限。一旦達到那個極限,理性將聽命於直覺,而啟示錄將引導人類的腳步。」

我將以討論現今轉化過程的特別意義,和簡要考慮心理心靈狀態描述的客觀性問題,來開始我的論述。然後我要以密宗瑜伽傳統中概念化的模式來看待拙火,因為這個傳統模式最為人所知,而且和其它模式比起來,也更為精細。對生理性詮釋而言,也較易應用。然而,拙火的傳統描述和我自己資料之間的一些不同,使我區分傳統拙火的概念為「心靈能量」,而我的為「生理上的拙火」。

解釋生理上的拙火時,我將使用先前提過的班托夫模式。這是第一個(到目前為止也是唯一)拙火現象的模式受到實驗性的鑒定。班托夫作品的重要意義將被討論,而他有關體內活動和拙火的原作,附在本書後的附錄一。在討論診斷時,我將明顯確認生理上拙火過程和把它與精神病作一區分是可能的,即使這兩種情況短時間內在某人身上同時出現。這樣的區分可幫助醫生避免過去曾犯的嚴重錯誤。錯誤的診斷不只使事情更加複雜,也剝奪了有拙火覺醒中或覺醒後症狀的人身心轉化和展現靈性潛力的機會。

經歷拙火轉化的人通常需要特殊説明,我將考慮哪些方式的説明可以給,而那些則不能給。最後,我會對拙火現象所引發的問題和機會,提出整個社會的適應之道。我們可以借鏡于過去梅爾•巴巴與印度諸大師的經驗(見附錄二 )。

在這本書的結尾一章,提到拙火過程與靈性的相關性。我相信真正的靈性和心靈整個領域的種種經驗之間的混淆很難厘清,當代聖者達愛-阿難塔(Da Love-Ananda)的教導,則可幫我們厘清一般人的錯誤概念,把拙火現象放在適當的靈性範疇中。

附錄三提出了根本的問題:為什麼轉化過程是可能的呢?附錄四和五則分別是供給醫學人士和專家參考的。

雖然這本書原是寫給醫學專業人士看的,許多非專業的人卻也廣泛流傳這本書。依眾多讀者的來信和電話判斷,這本書對他們幫助頗大。我希望這本書能對更多人有更多的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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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今日身心轉化的意義

半個世紀前,容格(C.G.Jung)和他的同事在一場拙火研討會中,觀察到在西方,這股力量的覺醒很少(假如有的話)得到見證,所以他們反諷地提出了,假設依靠深層的分析,那可能要一千年才能使拙火發動。實在很難相信在現代的歐洲,拙火現象竟不為人所知,因為煉金術和魔術在歐洲盛行已久。我們難道真的認為過去德魯伊教(Druids)教徒——不是巫師就是神秘學專家——對這股力量會毫無所知嗎?或是古代和中古時代基督教世界中的神秘主義者,對它升起時所伴隨的各種現象毫無體驗?那真的倒不如承認以現代的深層分析,可能需要一千年才能使拙火發動還來得簡單。

不管容格認為,在他的時代拙火的意外或自動升起是多不可能的事,他對它的心理上意義,卻有很清楚的掌握。他說了一個比喻:就像一名中古時代的僧侶,到未知的蠻荒森林旅行迷了路,當他要返回原路時,卻發現有一頭兇猛的龍擋在路上。容格主張這猛獸就是拙火的象徵,這股力量用心理學的話說,是強迫人繼續他最偉大的冒險——自我了悟的冒險。人,唯有犧牲了推動自我發現和自我瞭解的動力時,才能走回頭路,而這樣的代價是喪失意義、目的和意識。

拙火的覺醒就如同人進入那人類存在的隱藏向度的未知森林中。容格這麼說:

「當你成功地發動了拙火,而它開始自靜態的潛力向外移動時, 你必然開始了一個和我們世界完全不同的世界。」

容格把拙火描述成非人為的力量,這和印度資料記載相唱和。他不贊同把拙火經驗當成自己所創造,認為這樣的想法是危險的。它將導至自我膨脹、虛假的優越感,可憎的,甚至是瘋狂的。在容格看來,拙火是從無意識中升起的自動過程,而把個人當作它的媒介物。

這轉化過程在容格第一次正視它時還很少見,現在則不同了。今天不管有沒有訓練,拙火的覺醒經常發生,這是怎麼回事?有些人認為拙火的案例事實上並沒有增加,只是思想大環境有所轉變,人們能夠自由談論這些經驗。這也許有些道理,但我大膽提出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人們更常經驗到拙火現象,是因為他們實際上更加遵循導向心理心靈轉化的訓練和生活方式。

自從60年代迷幻藥革命以來,在西方社會某些團體中,使用非理性(還不只是荒謬而已)方式來擴張或加強覺知已變得可以接受了,甚至是流行。一些運用靜坐之類的新治療方式逐漸出現。根據報導,數十萬人練習超覺靜坐。許多人練習瑜伽、參與不同的佛教教派——禪、金剛乘、大乘佛教、小乘佛教等。更多的人追逐通靈、魔術、巫術和靈療。相當多的人對這類事即使不著迷,也多少有點興趣。

對這樣的現象,一些社會學家稱之為「玄學復興」,也有「東西會合」這樣的說法,還有些人提出「新自戀主義」的警告。大多數評論家指出,西方文明處在一種極深的動盪狀態。愈來愈多的批評家視此情況為危機,其結果將決定全人類的命運。

容格指出,分裂的時期正是死亡與再生的世紀。他把我們這時代模擬成羅馬帝國末期,在衣利亞•普利葛金(「Ilya Prigogine)的革命性洞見之前,容格作了以下的評論:

「……當某原理達到它力量的極致時,對立的原理在裡面像細菌一樣開始攪動。」

目前被其對立的原理所取代的,到底是哪個原理呢?我們可以在以下幾個人的作品中找到解答:曼弗德、查丁、羅斯查克、裡奇、柏曼、奇瑟。他們都擁護「新時代」或新意識已誕生的觀念。新意識取代奇瑟所謂的「理性意識」——一種僵化的、以左腦取向的生活態度,以焦慮的自我防衛方式來衡量一切事。

法國精神醫師拉肯形容自我是一種將自己和其它人分開的「妄想建構」。這正是整個科學界的取向,強調價值和事實,感情和思考的分別——造成如柏曼所說的,對此世界的「解幻」。然而,這整個取向受到現代量子論和其它前衛科學的質疑。這取向所主導的生活方式——我們嚴重混亂的西方文明,使人覺得有再商榷的必要。

自我設防的理性意識終究不適合生命。並非自我或理性有任何本質上的謬誤。而是一旦把它們當作生活原則時,它們就具有破壞性。自我是人格發展過程一個必要的階段,然而卻不是最高的成就。同樣地,理性是人類與生俱有的特質或力量,然而它只是許多能力之一,而且絕非最重要的。事實上,自我和理性在意識的歷史中是最近才出現的。兩者註定會被更優秀的存在形式所超越。

愈來愈多的西方人企圖尋求意義和快樂,這反映了他們對現代價值、態度和生活方式的深深不滿。這是對自我和理性範疇之外的追尋。不幸的是,這追尋旅程通常沒有達到自我和理性的超越,反而導至自我迷戀、自我膨脹,和憤怒地拒絕理性、否定自性的不成熟態度。這現象可由當代醉心於靈性主義、巫術和魔法看出來。

我也在一些拙火啟動的人身上,看到過這種令人惋惜的傾向。但這和經驗本身無關,它不會導至返化。相反地,我視拙火覺醒是一種促成自我超越和心智超越的經驗。我相當認同果畢•克裡希那對拙火的讚揚。他這麼寫道:

「拙火機制是所有所謂靈性和心理現象的真正原因,是演化和人格發展的生物基礎,是所有秘傳教義的神秘源頭,是創造奧秘的解答,是哲學、藝術和科學不竭的泉源,和所有過去、現在、未來宗教信心的泉源。」

雖然我視拙火為近乎完美的演化機制,但我並不希望把它和存在的終極實相畫上等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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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拙火經驗和科學的客觀性

拙火個人醒覺的紀錄中多著墨於情緒、不平常的思路和異象,卻很少提到生理現象、症狀,或真正的感官覺受。同樣地,大部分的冥想經驗,也都以主觀感受到的能量狀態為准而加以描述。

這些紀錄絕大部分只是反復述說標準的期望,和公式化的暗喻。容格認為對傳統模式的依賴,根源於師徒制所產生的教條主義。老師透過文字或直接灌頂,將原本學生要自己去發現的秘教知識和異象傳達出來。換句話說,老師提供了詮釋的架構,讓學生從事心靈旅程時有所依循。

因為在傳統修行教派中,知性分析不被看重,門徒把老師的觀念架構當成自己的,也沒去注意自己的實際經驗和架構是否吻合。甚至心智較獨立的學生質疑傳承的解釋架構時,也少有願意做激烈革新的。通常需要釋迦牟尼佛或耶穌這樣的超級大師和圓滿人格,才能勇於打破傳統。

對傳統解釋的依賴,可以從拙火的古老紀錄中發現,如瑜伽的梵文經典,特別是哈達瑜伽。這種趨勢在東方著作中是很明顯的,連西方對心理心靈過程的描述也不例外。到目前為止,在「超越性」或神秘經驗的範疇中,我們無法去區分心靈和身體的不同層次。還沒有共同接受的現象學理,可以使我們分析性地全盤瞭解這些狀態。

舉例來說,威廉•詹姆士在偉大的德國神秘主義者蘇索身上,就看到一位受苦的苦修者無法將他的痛楚轉化為宗教性狂喜。他寫道:

「他的案例肯定是和疾病相關的,他沒有嘗到一些苦修者所感到的緩和,將痛楚轉化為怪異的、快活的轉變能力。」

容格和他的同事卻有不同的看法,他們認為蘇索經歷了拙火過程,這些相反的看法,反映了詹姆士和容格在研究蘇索時的不同興趣。詹姆士對於宗教性和神秘主義式生活中的病理方面較為注意,而容格卻較關心個人和拙火的關係。

詹姆士和容格服膺客觀的科學理想,然而在處理宗教經驗這主題時,兩人卻主要是以比較分析,而非以確實的個人實驗,或系統性測試合適的自願者的方式。當然,比較分析和實驗各有其價值。然而,只有實驗——不管是自我實驗或實驗性地研究別人——才能顯明我們對心理心靈過程的偏見和預設立場。

這樣「客觀」的取向,可以去除心理心靈狀態和身體無關的普遍預設看法。這種偏見源於二元論的古老傳統,它將身體和心智,或身體和心靈看作是分離的。現代心理學和醫學已經發現笛卡爾主義這舊科學典範的不足。這些學科數十年來否定意識的重要性,甚至其存在性,現在正重新考慮意識才是生命的最根本。簡而言之,他們得到一個結論:身體和心智是一個如太極般的整體,或是一個更大的真實層面的兩極。

這種轉變在馬斯洛的人本心理學中最容易看出來。在他一篇劃時代的論文,他指出,正統的客觀觀念只勉強適用於無生命的物體,或者是低等生物。在涉及動物王國和人類時,冷靜觀察者要保持超然狀態,在馬斯洛看來是不太可能的。透過嚴密的自我檢查,是可以去除一些預設的偏見;馬斯洛還是認為最好的方式是調整愛的能力,以至於能「客觀地」瞭解和認識其它生命,他寫道:

「當我們能達到不侵犯、不要求、不冀求、不改進的地步,我們才能達到一種不同流俗的客觀性。」

在50年代,科學家開始在實驗室研究意識的「轉變狀態」。第一批的實驗包括瑜伽士和禪修者的腦波電圖研究。後來,在60年代和70年代,許多同樣的研究也以超覺靜坐者為物件,其它的測試也被設計出來,以探尋難以捉摸的心理心靈過程中生理性的關連,包括心跳和皮膚抗阻的測量。

研究者鼓勵更開放和直接的個人經驗紀錄,特別是身體方面的改變。在這樣的研究過程中,有了一個重大發現——心理心靈轉化過程中某範圍的現象是普遍性、恒常出現的,超越了個人和文化差異。這和傳統的看法相去不遠。然而,開始更仔細地區分個別差異和可預期的模式是可能的。今天拙火經驗不足,限於密教傳承中老師主導門徒的進展,所以這種區分也就更加重要了。

拙火經驗的普同現象,更是點出這種經驗並非幻相,而是真實。

拙火所描述的特徵與症狀,如情緒和思考的改變,以及經歷到影像和聽到聲音,大部分取決於個人因素和外在環境。但是身體的覺受如癢、心律加速、刺痛、強烈的熱和冷,看到內在的光,和聽到原音(如「晻」),以及痙攣和扭曲,是這過程中典型的特徵,至少是必經的階段。這種普遍性引導我去假設,所有心理心靈的訓練都引發了相同的基本過程,這過程有一定的生理基礎。

然而,我們不能低估心理身體轉化的情緒層次,因為在轉化過程,這是個別經驗自身意義的泉源。伴隨著思考過程的轉變,情緒上的改變經常被誤認為心理疾病。但是,正如我已解釋過的,把拙火經驗詮釋為精神異常是毫無道理的。雖然這經驗包括一些病理的徵兆,但這些必須從個人整體生命和拙火經驗的意義來瞭解。

心理心靈過程的主觀層面很不一樣,經驗到的現象橫跨了很大的領域——從無助的混亂和沮喪,到超越自我的狂喜和幸福的清明感。這些情緒狀態的強烈特質,往往掩蓋了生理上的細節,所以拙火過程的經驗者,易於忽略他生理狀況產生的微細變化。但因為轉化過程的智性和情緒方面有很高的差異性,身體方面是較易於做系統研究的。基於以上陳述的理由,我將在拙火升起的生理特質上著墨,以班托夫所發展模式的術語來理解它們。

3 拙火經驗——傳統的模式

每一個心靈傳統有其轉化過程的模式。這些模式大致上強調經驗的主觀性,而視客觀的症狀為意外,或完全忽略它們。因此心理心靈轉化的傳統描述,對新弟子而言是合適的,卻無法作客觀的比較,和對過程有全盤的評估。大部分的模式和生理的關連性較少。

然而有些重要的例外,特別是拙火經驗的密宗瑜伽模式。根據這印度傳統,拙火是一種能量——一種「能源」或「力量」,在人類的身體中潛伏著。它的位置是在脊椎的根部。當這能量發動時,它「覺醒」了,它沿著人體的中軸往上沖,或沿著脊柱到頭頂。有些甚至認為它會超過頭部。到達那裡時,拙火據說會引動意識的神秘狀態,一種無法描述的幸福,以及所有二元的分別都停止。

根據密宗瑜伽形上學,在人體內的拙火是在宇宙之先,而且是彌漫全宇宙的超越性能源的一部分。拙火就是宇宙的大能。只有當拙火完全自身體底部上升,或超過頭頂的最佳位置,覺醒才發生。密宗瑜伽視整個過程為最終真實的兩種基本層面的互動。一種是「能」(Power),或「夏克提」(Shakti)另一種是希瓦上帝(God Shiva)。「希瓦」的梵文字義是「寧靜」。在密宗瑜伽中,它代表最終真實的靜態或靜極(陽極)而「夏克提」這字指的是動極(陰極)。「希瓦」代表純潔、超越主客觀的大意識,「夏克提」則代表創造世界的意識能源。

在超越層次,兩者永遠無法分開。「希瓦」和「夏克提」永遠在狂喜相擁中。但在平常人類意識層次中,它們似乎是分離的。因此普通的個人只能嘗到超越性能源的一點點滋味,正如他只以個人覺醒形式來經驗超越性大意識的一個片斷。

伍德洛各夫男爵,別名阿華龍是研究密宗瑜伽的先驅者,提出了以下的解釋:

「不管感受到的、知道的、希望和憧憬的,事實上這個受限的自我的所有不同經驗,出現、消失,升起和降落,都像無窮盡的意識大海中的波浪……。人的靈魂存在在任何時刻,都不單單是他在那時刻所有的經驗模式的累積。基於實用性的理由,他通常忽略許多經驗模式;他通常偏愛某些經驗,而視它們為那時刻他所有的一切。但他不僅僅忽略了許多經驗模式,他更常忽略的是意識的平靜背景或周圍,所有的顯現都發生在此。雖然這些一直呈現在那裡。這是人類不動、平靜的層面-- 「希瓦」層面。相對於它的是那壓迫性的、動態的、移動改變的層面-- 「夏克提」層面。」

他進一步解釋:

「能源是意識中如世界秩序一般壓迫、改變的層面。這種改變通常被稱為行動或運動。能源被視為那移動、行動、動態的意識層面。假如能源本質的意識被掩蓋了,無法辨別出來,能源就是如世界一般不停地改變的創造性衝動——沒有休息、持續,沒有恆久性……但根本上,它是意識的能源……不僅「希瓦」是「夏克提」的先決條件;「夏克提」就是「希瓦」。」

伍德洛夫觀察到「夏克提」的教義是深奧的,當西方人的心智掌握其奧義時,很可能對它著迷。他說得沒錯,因為最近我們在「新物理」的著作中,發現「希瓦,夏克提」的隱喻。量子物理的革命性發現,使得西方科學家開始重視東方的宇宙觀——視真實為在一單一連續的背景中兩極互動的過程。這種真實似乎不是物質,而是超物質的,或如一些前衛物理學家爭論的,是超物質和超意識的。

如同所有古老的教義,密宗瑜伽視個人為大宇宙忠實的反映。普遍能源座落於人類身體中相當於肛門範圍。這是沿著身體軸線散佈的七個主要中心或能源位置的第一個。這些中心或「脈輪」——通常被描繪成和每個中心不同能量形式相對應的不同數目花瓣的蓮花。這些中心點現在是,過去也是能源的器官或四肢。它們是局限住的生物能量漩渦。

在肛門的中心海底輪有一個技術性的名字——「根底中心」(muladhara-cakra,它在傳統上被視為和土元素、嗅覺、腳,和在身體內生命能量的散佈有關。

上升一些即是第二個中心,所謂的savadhishthana-cakra,座落於生殖器範圍。這名字,一如許多秘教梵文詞語,很難翻譯。它大概的意義是「自立中心」,意指生殖器是人類身體最明顯的特徵。這能源的焦點被認為和傳統水元素、味覺、手和性相關(譯按:生殖輪)。

第三個中心稱為manipura-cakra或「珠寶品質的中心」(center of the gem city),位於肚臍附近。在某些傳統中,肚臍被視為是沈睡的拙火另一個停留的地方。這中心一般被認為和傳統火元素、消化、肛門以及視覺相關(譯按:臍輪)。

第四個中心在心窩,通常被稱為「心蓮」和anahata-cakra。「安那哈塔」(anahata)這字義是「鬆開」,也是外在聲音「唵」(om)的秘教名字。這聲音並非經平常機制而得,乃是有經驗的瑜伽士,借著集中注意力在心蓮上而看到的。這中心是和傳統水元素、觸覺、感覺、生殖器官,和生命力的刺激有關(譯按:心輪)

第五個中心位於喉部,被稱為vishuddki-cakra或「純淨的中心」。據說和傳統乙太元素、聽覺、口和皮膚有關(譯按)喉輪)。

第六個中心,被描繪成位於兩眉中心的兩瓣蓮花,是ajna-cakra或「命令中心」。它也是「第三眼」。通常被視為和心智相關。在這中心,據說老師可以和門徒心電感應(譯按:眉間輪)。

第七個,也是最後一個,是sahasrara-cakra。 sahasrara這個字是由sahasra ( 一千)和ara (輪輻)所組成。位於頭頂這中心的千個輪輻或能量通路,代表當拙火從最低中心到達頭頂時,產生的豐沛光明和幸福感的經驗。在梵文經典中,這中心被形容為「有光輝的」、「比滿月還白」、「分泌豐沛和穩定的甘露之泉」(譯按:頂輪)。果畢•克裡希那證實:

「每當我把心智之眼轉向自己時,我總是看見在我頭內和外面有一股光明恒常的震動著,好像一股異常微細和光輝的物質,自脊柱不斷湧上來,在頭顱部分散佈開來,以無法形容的燦爛光輝充滿和環繞它。」

光亮,如我們所明白,是拙火覺醒的重要層面之一。這是心理心靈的普遍經驗之一,所有宗教傳統的神秘主義者也報告過這樣的覺受。

密宗瑜伽模式的拙火過程的另一重點是,升起的拙火可以經過三條主要「管道」或通道的概念。這些即是所謂的「那底斯」(nadis)。一條據經驗是連結所有七個主要中心的直立通道。另兩條以螺旋方式環繞著它。中間「管道」(duct)稱為蘇蘇那那弟(sushumnanadi,中脈)。左邊通道稱為伊達那弟(ida-nadi,左脈),右邊稱為平甘拉那弟(pingala-nadi,右脈)。兩條螺旋通道在不同中心交錯,直到在第六中心(ajna-cakra1,眉心位置)相融合。

根據傳統的解釋,右邊的通道有「增溫」的功用,左邊的通道有「冷卻」身體的效用。

在生理層次上,它們分別和交感神經,以及副交感神經相類似。我在經過考慮之後,才用「相類似」字眼,因為一些瑜伽權威人士堅持,通道不可視同為神經系統。它們是微妙的,只有在冥想狀態才能體驗、明瞭它們。

密教和哈達瑜伽的經典十分強調為了避免不愉快,甚至危險的副作用,醒覺的拙火得被引入中脈。當拙火沿中脈上升時,不同的中心會開始活動起來,根據某些專家說法,只有在這種情況,中心才開始活動。當醒覺的拙火經過每個中心(脈輪)時,短暫地激發能量,然後,吸收中心的能量繼續前進。當拙火到達頂輪時(頭部中心),全身其它部分的生物能全被耗盡。四肢的末端變冷,像死屍一般。

和生理現象形成強烈對比的是,隨著拙火進入頂輪時,強烈覺受到幸福、光明,和異乎尋常的清澈明白。這不是羊癲症,而是狂喜或三摩地(nirvikalpa-samadhi)的經驗。

一開始,拙火力量完全上升只能停留一會兒,數秒到數分鐘。之後,拙火移回較低的中心。盡可能重複這種高峰經驗,直到拙火恒久地停駐在頂輪,是密宗瑜伽的目標。瑜伽士通常被指導要有意識地引導下沈的拙火,使它不要停留在低於心輪的中心。在下三個中心的拙火活動,通常被認為是十分危險的,包括自我膨脹和活躍的性欲。

拙火上升的背後意義,在於心理心靈轉換的過程中也包括了身體。這使得最終的狂喜成就更為圓滿。身體在密宗瑜伽中,並不被視為是靈性躍升的阻礙。它被視為聖靈的殿堂。人們該還記得愛因斯坦的論調:那些想要保存靈魂的人,也必須照顧靈魂所依附的身體。這和以下的偉大密宗的教義相吻合:無限的真實 (nirvana)和有限的存在(samsara)終究是一樣的。在瑜伽的狂喜中,有限的自我意識被超越後,就能發現這種相同性。

2010-01-24 15:24:36 野獸愛智慧 (生命之書·傾聽,讓關係更美好)

4 生理性拙火

拙火發動的過程富有戲劇性,在傳統上被視為強力的淨化過程,而在物我狂喜相融的高峰狀態中,達到身心的超越。

拙火在向上移動的路徑中,借著動力作用將遇到的各種雜質燃燒殆盡。梵文經典還特別提到三個主要結構性障礙,也就是一般所熟知的「結」。根據傳統的知識,這些結位於幾個中心:最低處肛門、心,和眉心後面。瑜伽士受指示,要以單一注意力的集中和專注的呼吸,來穿透每一個結。

但是拙火的路徑在它向上弧線的通道上,可能在任一個地方受阻。我們可以將這些阻礙看作是壓力點。而拙火上升時,促使中央神經系統釋放壓力,通常會伴隨著痛楚的經驗。拙火遇到這些障礙,會持續發揮作用,直到消散為止。這充分顯示了升起的拙火會自己找出進行的方向。它自發性的運作,散佈到全部的心理生理系統,來達成身心轉化。一旦障礙消除,拙火自由地流過那點,而繼續向上旅行,直到碰到下一個壓力帶。拙火能量似乎可以擴散,所以它能同時在許多層次上運作,同時消除許多不同壓力點。

拙火一路向上移動,一直到達頭頂中心才停止。無論在上升的過程中,拙火能量是多麼分散,一旦到達頭頂中心,它就集中起來了。我們可以把這個過程模擬成電的現象。一束電流通過細鎢絲時,會產生光亮,但經過粗銅線時則不會,因為細鎢絲提供了相當的阻力,而銅線沒有。同樣的情況,拙火遇到心理生理系統中存有特別阻力的部分時,會產生驚人的覺受。但是由拙火對抗阻力的摩擦力所產生的熱,很快就把阻礙燒盡了,然後覺受也停止了。

還有另外一種方式也可以用來理解這個過程:一股強勁的水流流過小橡皮水管,會使得水管猛力揮動,可是同樣的水流流過救火水管,則幾乎不會被注意到。同樣地,拙火的能量流過身心受局限的地方,會造成混亂,而使人經驗到痛苦。當然,這些全都只是比喻而已。無疑地,拙火的真正過程要比電流或流過水管的水更加精細微妙,也更為複雜。

然而,以純粹的生理的物質用語來理解拙火現象的整個範疇是可能的。班托夫正是這麼做的。他的模型能解釋很多我和其它人所觀察到的拙火現象。以下跨文化的調查和案例研究報導中的自發性身體動作、變動的身體覺受,和其它現象,都能被解釋為拙火活動的副產品。班托夫的模型提供了目前最好的解釋。

然而,我必須強調,在我的臨床觀察和傳統的模型之間,還是有些差異。最顯著的不同在於,拙火能量通過身心的活動。依據瑜伽和密宗的傳統經典,拙火自脊椎底端的脈輪中心升起,沿著中脈到頭頂。這也是穆克達難陀(swami Muktananda)和果畢•克裡希那在陳述自己經驗時所表達的一小部分。而另一方面,我的臨床資料和一些非印度傳統的記載,卻顯示拙火的活動是由腳開始,沿著背部或脊椎到頭部,再下行到臉部,經過喉嚷,最後停在腹部。

化名為盧寬瑜(Lu K’uan Yu)的魯克(Charles Luk),在道家系統中描述內火的小周天軌道(microsmic orbit)發軔於脊椎的底部,上升到頭部,然後下行到出發點。這和班托夫模式的預測完全相同。

現在問題是:班托夫模式和傳統拙火模式之間的差異如何解釋?我們可以假設這是兩個相關而根本上完全不同的過程。或是假設基本過程是相同的,而不同之處只是偶發的。第一種假設較不可能,因為描述太類似了。而假如第二種假設是正確的話,我是如此認為的,那我們還是得解釋這些不同之處。

我們會猜測,這些不同之處可能是由不正確,或不完備的自我觀察和描述所造成的。那些拙火自發性覺醒的人,會不會因為沒有傳統印度解釋的知識,硬是找不到適當的語言來表達他們的經驗?或者是那些在傳統模式的架構中尋求拙火升起的人多少心存預設,而主導了他們的經驗?我認為第二個解釋更值得採信。語言建構我們的經驗。一旦我們採納某一種模式作為可信的如實反映,我們就不再視它為模式,而把它和真實劃上等號。

在拙火的傳統模式基礎上,致力於拙火覺醒的古老技巧上的瑜伽士,無法避免地會有這樣的傾向。他全心期待拙火能量在最低中心(脈輪、脈叢結)醒來,上行到頭頂中心(頂輪),在那兒,產生了無可言喻的幸福感。因此他極有可能忽略任何和指示不符的現象。甚至,他可能沒有清楚地覺察到任何這樣的現象,因為他的注意力集中在整個過程的另一個層面。

照這樣看來,那些先前對這過程沒有任何概念,而經驗到自發性拙火覺醒的人,是較好的觀察者。他們會注意到那些從傳統角度看來,沒有任何意義或根本不存在的現象。在他們的腦中,沒有瑜伽士精細抽象的理論架構來過濾真實。因此,他們對於拙火經驗的獨特徵兆較為敏感,特別是在身體方面。

然而,也因此,他們在探索這過程更深的靈性發展方面,處於較不利的地位。原因是在缺乏傳統的背景之下,他們並不像一些修道士曾充分地發展出來的,理解拙火的全部潛能。他們也許會同意構成西方文明骨幹的物質哲學,他們甚至會以較高層次的思想來理解他們的經驗。但是,相反地,他們也會害怕——像我的許多病人一樣——害怕自己是瘋了。

拙火過程存著許多秘密。有許多是我這個當醫生的也不理解的。因此,集中在可以說出有用意見的某些層面是較可行的。而拙火經驗的生理向度正是如此。我將用「生理性拙火」(physio-Kundalini)來統稱拙火過程中那些能純以生理方式來解釋的層面。生理性拙火是緩慢進行的能量感受之流,發源於身體低處,上升到頭,繞過喉嚷,到腹部,此時刺激達到頂點。我稱這種複雜現象為生理性拙火過程、週期(cycle),或機制(mechanism)。

當拙火能量在途中遇到阻礙時,克服且淨化了那阻礙點的心理生理系統,我即稱為那特別區位的「開啟」(opening)。喉嚨的開啟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這術語富有描述性,而且適用于生理上的詮釋。因此,我們不必沿用形而上且理想化的模式描述,卻能與拙火過程的傳統模式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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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不同文化裡的拙火經驗

非洲的「困族」(!Kung)

巴劄娃那(Botswana)西北部是卡拉哈律(Kalahari)沙漠——「困族」的家鄉。美國人類學家卡茲對這民族神秘儀式的紀錄,使我們看到一些不尋常的線索“在他的紀錄中,「困族」為了熱起「n/um」來達到「奇亞」(!Kia)狀態,往往連續跳舞好幾個小時。卡茲認為「n/um」類似「拙火」。「奇亞」是超越的狀態。這狀態不僅僅是所謂的「高峰經驗」,這經驗也暫時性地超越平日醒著的意識,來容納狂喜感受。這和馬斯洛所謂的「高原經驗」更類似,此經驗是徹底轉化的,整個人有意識地、喜悅地全心投入更大的生命裡面,才會經歷到的。因此,「奇亞」狀態和禪宗的開悟(satori),或印度某些型態的「三摩地」相類似,這不是憑藉感官知覺的喪失就能達成的。

那些被授與「n/um」秘密的「困族」族人,知道如何去引動這力量,和當他面對巨大內在力量強過他的自我感的威脅時,如何克服必將遇到的恐懼。一旦他跨過恐懼的門檻時,他就進入「奇亞」狀態。

「n/um」據說存在心窩處。當它熱起來時,自脊椎底部升到頭部,「奇亞」狀態就在它達到頭部時完成的。根據卡茲的紀錄,一個族人提供了以下的報告:

「你跳舞。跳啊!跳啊!跳啊!然後「n/um」在腹部升起,在背部升起,接著你開始發抖。「n/um」令你顫抖,它很熱。你張大眼睛,但你不四處看;你直直地瞪視前方。但當你進入「奇亞」狀態,你四處觀看,因為你看見每樣東西,因為你看到是什麼在困擾每個人……然後,「n/um」進入你身體的每一部分,從腳尖到發根都滲入。」

另一個族人這麼說:

「你感到你的脊背有尖銳的東西,它逐漸上升。然後你脊椎底部有刺痛感,刺痛、刺痛、刺痛、刺痛、刺痛、刺痛、刺痛……直到你腦中一片空白。」

在「奇亞」的高度狀態,一個「n/um」的老師可以表演多樣的特殊技能,如醫治病人和玩弄,或走在火堆上。他也可能出現天眼通,看到極遠處的事物。一位「n/um」老師說,當他在「奇亞」狀態時,「我真的再度成為自己」。這暗示著這些超能力事實上是人類本有的。

超越平常意識和自我感之後,一位「n/um」老師可以接觸超自然界和驅鬼。在「困族」的宇宙觀中,鬼會使人生病。驅鬼是「n/um」老師的技藝與能力的重心所在。對他而言,治癒就是贏得了與擬人化的致病勢力的戰鬥。

卡茲指出,「困族」尋求「奇亞」,不只是為了自我成長,而主要是要幫助別人。「奇亞」也不是被他們尋來作逃避日常生活的永久避難所。相反地,族人必須很快回復到平常狀態,以及善盡日常的責任。「奇亞」狀態的延長,並不被視為恩賜,而是錯誤。為了進入生命的神聖領域,接收滋養,然後與自己的同伴分享在治療的過程中所接收到的經驗,是他們追求「奇亞」狀態的主因。

在「n/um」過程中決定誰是專精者的唯一標準在於過程本身。凡經驗到「n/um」,而且能維持「奇亞」狀態的人,自然而然被視為「n/um」的老師。據瞭解,一個人的感受愈多,想像力愈豐富,他愈有可能達到「奇亞」,也就是超越他的平常狀態。「困族」有一半以上的人能達到「奇亞」狀態,這種能力似乎有遺傳性的。

「n/um」的升起伴隨著恐懼和疼痛,而且無法預測。「困族」相信「n/um」老師能幫助學生熱起「n/um」,而且控制整個過程,以防止過度的懼怕阻礙了「奇亞」的發生。雖然現在「n/um」是個別傳授,「困族」仍把「n/um」當成神賜的禮物。

聖•德蕾莎(Saint Therese),基督教神秘主義者

聖•德蕾莎在她一生的回憶錄中,曾描述過她如何為自發性拙火醒覺的類似現象所苦惱。德蕾莎來自一般法國中產階級的家庭,有著快樂的雙親和四個姊妹。十歲時,她成為卡摩(譯注:Carmelite ,卡摩教派,十二世紀在卡摩山所創立的宗教教派。)修女院的學生。在她入學的幾個月後,突然經常性地頭痛。某個傍晚,正當她準備上床睡覺時,開始無法自主地顫抖。這種情形持續了一個禮拜,而且任何治療都不管用。高燒並沒和顫抖一併發生。而顫抖總是如同來時一般神秘地消失。

幾個禮拜之後,她被幻覺、昏厥和抽搐的奇怪混合感覺所襲擊。她好像發狂般地胡言亂語,對看不見的可怖生物大叫。她在床上痛苦的翻滾,頭部猛烈的撞床頭,好像某種力量正在攻擊她。這些「抽搐」,有時像體操家的軟功,偶爾又會劇烈得把她拋出床外。她整個身體的旋轉和跌落動作,都超乎了她平常的彈性。例如,她會由膝蓋跳起來,不必用手就能使頭倒立。後來,在大彌撒時,她遭受到更嚴重的襲擊,唯有在她殷切的禱告之後才停止。

最值得注意的是,雖然這些襲擊相當猛烈,包括身體奇怪地扭曲和旋轉,但她的身體卻絲毫無損。有時她一頭栽向地板,或被擲向床頭木板,可是仍未受到傷害。

這種奇怪的疾病持續不到兩個月。之後,還有兩次不到幾分鐘的昏迷和僵硬。德蕾莎宣稱她在整個過程中從未喪失覺知,即使在「昏迷」時期,也保持著醒覺,只是她無法控制自己身體的活動。她自述道:

「我幾乎一直處在精神混亂之中,胡言亂語,然而我十分確定,我從來沒有一刻喪失理智的思維。我似乎是在近乎死亡的昏迷狀態,連最微細的動作都沒有:任何人都可以對我做任何事——你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殺了我,可是自始至終,我都能聽見周圍的談話聲,而且記得一清二楚。」

聖•德蕾莎固定接受一位醫術精湛醫生的治療,但這位醫生也束手無策,並且坦白承認完全被她的症狀弄糊塗了,然而,他也堅信,德蕾莎的症狀不是歇斯底里。德蕾莎本人則把自己可怕的經驗斥為「魔鬼的伎倆」。仔細回顧,我們可以在其中看到普遍不為人知的自發性拙火升起的症狀。在基督教傳統中,有多少其它的聖者經歷類似經驗——無論醫學或神學,都無法圓滿地解釋清楚。

生理靈性的熱

熱,如生理靈性的熱,在許多宗教傳統中都曾被提及。正如伊利亞德觀察到的:

我們碰觸到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不只與印度宗教有關,也與一般宗教歷史有關,過多的能量、神奇的宗教能量,被人們十分明顯地經驗的「熱」。這已不是能量的神話或象徵,而是改造了修行者的生理機能的實際經驗。我可以確信古代的神秘主義者、修道者,早已熟悉這種經驗。許多「原始」民族視這種能量為「焚燒」,以帶有「熱」、「燒」、「燙」這些意思的字眼,來描述這種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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